春逝影评
影评一:
春逝--聆听爱情的声音
原创 2006-1-4 20:16:26
是的,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会是一部令我喜爱的片子。而且,喜爱至极。
因为它的名字,因为它的画面,因为它的音乐,还有,因为它是一个男孩子的初恋史。
尚优,一个录音师,一个发觉和掌握声音的人,认识了恩素,一个电台DJ,一个传播和放送声音的人。
于是很自然,他们与声音的关系不同,从而发展到他们在爱情中扮演的角色不同。
一个想抓,一个想放。
这是一个关于爱情与声音的故事。
尚优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恩素的声音,于是知道他的爱情到来了,偷偷钻在被子里笑;恩素离开尚优,尚优拿着钥匙把恩素的小汽车划了长长一道,发出刺耳的声音,于是尚优的初恋结束了;在经历了一次爱情后,尚优听着他在一次录音中录到恩素轻声哼歌的声音,于是他在这声音中总结过去;最后尚优再一次拿起录音机,走进一片如海般的芦苇,听着风吹过芦苇沙沙的声音,于是尚优准备开始他新一次的爱情。
这样被我描写出来的爱情,看着一点都不美。所以感谢导演许秦豪给它披上了美丽的外衣,竹林,小溪,大海,春雨,冬雪,艳阳。于是让这部影片看起来是如此地动人。无奈我天生缺乏优美的词汇,要不我一定会把它描写的天花乱坠。
影片中的尚优一直是憨厚可拘的样子,傻傻地笑傻傻地哭傻傻地爱。春去秋来,爱情却又在春天消逝。
“我从春天走来,你在秋天说要分开。”于是我疑似陈升的这首歌难道是为尚优准备?
爱情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,强求不来挽留不得。正如片子里奶奶所说“巴士和女人一样,一旦走了就无法挽留。”男人又何尝不是呢?
奶奶对爷爷的爱,爸爸对前妻的爱,以及尚优对恩素的爱,仿佛一代又一代的轮回,无休无止。
每个人都要经历,每个人都要成长。
也许等到我们成熟了,再回首过去,聆听过去,爱情如竹林深处的风声,亦如小溪潺潺的水声,又好似那恋人清幽的歌声在我们耳边回响不绝。
影评二:
在记忆枯萎之前把爱风干:《春逝》
文/秀之树
他待她是真的,她知道。
可正是为着清楚的知道,她步步后退,转身逃掉。春天记录的流风碧水已经被季节闲置,那个只知道拼命去爱的大闷蛋,终于在老人的怀中失声恸哭。
静观的长镜头,含蓄清淡的叙事风格,《春逝》的出现,是许秦豪继《八月照相馆》后的又一记黯然销魂掌。
依然不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故事布局,风清云淡中,电影只是在问,爱情的声音是否能够捕捉?
他是个录音师,为采集声音来往穿行;而她是地方电台的DJ,无数次在夜晚的电波中将声音播散。节目的关系让他们结伴踏入自然之界,捕捉风声穿越竹海的踪迹,静听细雪飘落的扑簌安详。天籁之音余韵不消,爱来的悄无声息却柔情似水。他拥住她。李尚优爱上了韩恩素。
然而,他以为会是地久天长的时候,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曾懂得她。
落雨的夜,她惦念着他,其实更多是源于寂寞和脆弱吧。他却把这当做了爱的召唤,飞蛾般冲向火焰的最烈处。
被称作“氧气美女”的李英爱,凭借一则“AMOND”化妆品广告迅速成名,又因电影《礼物》《共同警备区》等片中充满知性韵致的表演备受观众宠爱。李英爱有着清秀澹然的面孔和落寞沉静的气质,她的韩恩素,没有交代过去,只有无意间自书中掉落的一祯婚纱照,隐隐暗示创痛的来处。这伤口,让她再不肯为爱情允诺。
不记得是在谁的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:男人是个好东西,冬暖夏凉。现在用到韩恩素身上也许不算为过。我不敢确定她一定是爱他的,她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可意的男人,凄清雨夜里的一个温暖怀抱,在不能独自抵挡的空荡时刻紧紧拥住她。她待他想必也是有情的,所以当另外的男子出现时,她才会在醉酒微醺中抓住他的衣衫失声哭泣。这样的情不自禁和矛盾彷徨,让人终究恨她不得。然而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了。不一定是要刻意在感情中游移不定,或许她仅仅是抗拒再度身陷其中,爱情或者婚姻,在她眼中,已与井绳无二。
这让我看到了《东邪西毒》里孤独的欧阳峰,他曾说,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,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,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。
而她选择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,却是在记忆枯萎之前把爱风干。
我们不会知道像韩恩素这样的女子将来会是怎样的。也许孤独地终老一生,也许会有别的男人让她们重新相信爱情和婚姻,也许依旧否定着爱情,却为害怕孤独而再次走进两个人的生活。没有人能给出答案,就象没有人能将爱情的声音一一捕捉。
许秦豪并没打算把故事的肌理追溯到韩恩素的往事,他只是给出了那段往事的结果,以及这结果迟迟不能愈合的疤痕和它的杀伤力。充满典型韩影风格的诗情画意中,纯净的色调愈发映衬得被丢失的爱情无辜,伶仃。
当TAXI好友劝这个为爱憔悴的男人一醉解千愁时,他平静地拒绝。因为,我喝醉的时候就会以为她还在等我。
镜头平缓依旧,他的笑容刹时叫人心痛如锥。
上一次他们碰面,李尚优已经醉得东倒西歪,可是他执意要去远方的另一个城市,因为她在等他。他不能自拔地想念她,渴望见到她,去碰触心爱的女人那肌理透明的精致面孔。空旷的大路在幽深的夜色中伸展,徘徊在灯下的她投入他的怀中,被淹没一样忘乎所以的拥抱。那刻的私心,多盼望电影可以就此顺延下去,给一点快乐,给一点执手偕老。但是影碟外壳上的简介早已经清清楚楚摆出了下一步的方向,而我不过只是被感动了,然后害怕面对他的伤心。
电影里的李尚优来自一个仿佛有着刻骨铭心传统的家庭:用失忆抗拒被丈夫背叛的奶奶,念念不忘他对她的好,自始至终都在惦记着到车站去接回家的丈夫;不能割舍亡妻的父亲独自一人生活着,没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感受,却是从一段尚优和恩素关于腌制泡菜的谈话,我们约略可以猜度到一点父亲悠长的思念。
这些情节的设置,不由得让人想起许秦豪拍摄《春逝》的念头由来:为父亲庆祝六十大寿时,有人唱了一首四十年代韩国甚为流行的歌——《Bomnalyun Ganda》。歌曲与亲情的体验让他萌生“这首歌的内容很适合拍一出爱情电影”的想法,于是写了《春逝》的剧本。
正是在亲人的怀抱和伤疤中,那个曾孩子样哭泣的大男人学会了勇敢面对心碎的记忆。影片不露声色,便将家庭核心的伦理观念巧妙缝合进叙事进程中。
与此同时,韩恩素的记忆却没有如偿所愿的枯萎颓败。无意间划破了手指的那个瞬间,不自觉中的止血动作竟是他曾教给她的方法。她一愣,才察觉又一年的春天开始了。然而去年春天的确是结束了,漫天花雨中,他使劲忍住回应她召唤的渴望,背景中她单薄的身影终于遥远模糊,久久地离去。
她不知道,回到家中,他还是翻出那卷曾记录下河边她浅吟哼唱的带子,独自聆听。是怀念,抑或告别?
结尾在一片金黄色的麦浪跌荡中,他重新戴上耳机,自在地笑,流光消逝里收获爱在风声响起的春天。
似乎听到《小王子》中那只等爱的狐狸在说:
“你看!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?我不吃面包,麦子对我来说,一点用也没有。我对麦田无动于衷。而这,真使人扫兴。但是,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。那么,一旦你驯服了我,这就会十分美妙。麦子,是金黄色的,它就会使我想起你。而且,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…”
即使不能完整,爱情也从来不曾让我们空手而归。我们收割着美好的记忆,譬如,麦浪起伏的颜色。
譬如,春天逝去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