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加神道为何物?
神道是日本固有的民族宗教。垂加神道是日本近世神道史的一大流派,其教义深受我国宋朝哲学家朱熹思想的影响。
垂加神道的创始人是山崎暗斋。山崎暗斋的垂加神道是在吸收伊势神道的度会延佳、吉川神道的吉川惟足等人的神道思想的基础上,以倡导"神儒妙契"从而与朱子学相融合的前提下创立的。他不仅主张儒学神道化,而且力图使神道儒学化,强化了神道理论的道德实践性。具体来说,他用阴阳五行思想来解释日本的神,他认为神代卷的记载与儒家的宇宙观是一致的,神道在本源上与儒学是相通的,他借德川幕府支持朱子学这一契机使神道更贴近当时的政治生活。 山崎暗斋首先把神代卷与朱子学的太极理论对应起来,以此来解释神的起源。他从"易是唐的神代卷,神代卷是日本的易"这一格言出发,使神代卷与易经齐一化,把朱子的"宇宙唯一理"与神道的神对应起来,强调太极与神道本源神的同一性。这种对应关系是垂加神道理论体系的逻辑起点。 山崎暗斋为了阐明神代存在的一般结构,在接受朱子学的"天人合一"与吉川惟足的"神人合一"思想的基础上,提出了"天人唯一"的观点,以此来论证天、神、人存在的同质性与结构的相似性,即太极、阴阳五行的天地结构与神代的天神七代、地神五代的结构是对应的。这样,就把朱子学的"太极一理"、"阴阳二仪"、"五行运行"与神道的国常立尊、阴阳之神、五行之神一一对应起来。山崎暗斋还把神分为四类,即造化之神、气化之神、身化之神和心化之神,他认为,造化之神无形(虚),气化之神和身化之神有体(实),心化之神无形(虚)。这种虚--实--虚的状态对应着灵(神灵)--物(万物)--灵(心灵)的构造,从虚到实,从实到虚,即从神灵到天地万物,从天地万物到人的心灵,这一转化过程构成了神人一体的世界。因此,从"元气发动"、"造化流行"的观点来看,天道与人道是完全同一的。天是"大体的人",人是"小体的天",这就是所谓的"天人唯一"。 山崎暗斋进一步把造化、人事与神道的"土金传"联系起来,用阴阳五行的运行解释天地万物的生成,认为万物包括人在内皆是由土而生,人心是火,人体是土,金的凝固状态象征着神的存在,无土则人不存在,无金则神不存在。从这一意义上讲,土金是神道的"宗源"。他还把土金传与儒家的"忠敬"思想结合起来,认为人的本质是敬,人身土金全备,则对神的敬就表现为一种紧张的心情,只有内心清静才能达到神人一体。以敬为人的存在本质,这是垂加神道与朱子学的契合点,也是垂加神道的重要理论基础。 垂加神道强调神是"心神",敬神是内心的一种持续状态,这种持续状态与神统皇统的持续是一致的,这样就到达了神道王道一体的"神篱磐境"、"三种神器"观。垂加神道的神篱磐境和神器观从守护皇孙的立场出发,以实现"王道"政治作为神道的重要任务,这是垂加神道的理论归宿点。山崎暗斋倡导神皇一体、祭政一致,即认为神道和王道、"祭"和"政"是一致的。他还把猿田彦大神作为"天子的师匠"开辟了天皇的治国之道,从而把神统与皇统结合起来。 山崎暗斋的垂加神道对当时和后世的神道思想都产生了巨大影响,因而日本神道界对它的研究也十分详尽。与以往的研究不同,本文突出了以下几点:首先,指出了山崎暗斋由朱子学世界观向神道世界观转变的艰难性,并对两个理论框架之间的整合作了较为细致的分析。其次,从文化融合的视角通过对"庚申传"作个案分析,强调指出了垂加神道对神道教所作的伦理改造,即在神道教义中融入了朱子学的道德实践。再次,通过对垂加神道的理论特点的分析,指出其在本质上是一种宗教性的政治哲学,这是垂加神道的一个突出特点。其所宣扬的神皇一统、祭政一致以及所倡导的道德实践精神,已经使垂加神道超越了纯宗教的范围。再次,我们在阐述垂加神道的思想时是运用逻辑与历史相一致的方法,即对其主要概念范畴作纵向的梳理和横向的比较,这就即突出了其对以往神道思想的继承,又从另一个侧面强调了他对朱子学的吸收和改造,从而凸显了垂加神道的本质特点。